北京中科皮肤病医院 https://baike.baidu.com/item/%E5%8C%97%E4%BA%AC%E4%B8%AD%E7%A7%91%E7%99%BD%E7%99%9C%E9%A3%8E%E5%8C%BB%E9%99%A2/9728824?fr=aladdin
不知道牡丹花开了没有?望着预考后已经空了大半座位的教室,我不知为何会突然想起校园里的那株牡丹来。记得去年秋天,我刚来县城一中补习班时,校园花圃里的那株牡丹树凋零得只剩下枯枝败叶,正像当时高考失败的我,让人怜惜。但我知道牡丹会在初夏时盛开的,所以我一直在等待它花开。大概是由于这次预考,我取得了全县第四名的好成绩,心中便顿时有了“一日看尽长安花”的得意吧,我这就想起了那株牡丹来。
走出教室,我信步来到校园花圃前。果不其然,那株牡丹已长出了花蕾,她昂着头仿佛在骄傲的向世人昭示着她的娇美和高贵,我心里无比愉悦。凝视着牡丹花蕾,我很想摘下一朵来,又怕被老师发现,我下意识地看了下手表,时针指向下午一点,我出来“放风”已经很久了,想起刚拿到手的时事政治资料还没开始背,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,一路哼着《扬鞭催马运粮忙》的笛曲回到教室
教室里十分热闹。留下来备战高考的十几名同学都在愉快地交谈着。像雷鸣与海燕,王平和红菱这些原本暗生情愫的同学,此时也不再遮掩,竟然在校室里互相用言语挑逗起来,一幅郎情妾愿的样子,让人好生羡慕。刘丹也来了,她原本是不该来的,因为她早在预考中被淘汰,可是她却来了,而且还是面带笑容轻盈地走了进来。她在我前面隔着一排座位的对角座位上大大方方地坐下,然后与我前排的女同学朝晖娓娓地交谈起来。
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我找男朋友了!”刘丹大声说道。
“谁呀?快告诉我,我认识吗?”朝晖惊讶地问道。
刘丹顿了顿没有立即回复朝晖,而是莫名其妙的用那俏皮的眼神瞥了我一眼,之后才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他,就坐在――我的斜对面!你肯定认识。”说完窃自偷笑起来,那亮丽的笑容,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。
就在朝晖起身朝教室里四下张望的时候,我低下了头,心跳加快。那时,教室里坐在刘丹斜对面的除了我之外,再无他人。我肯定她说的是我,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是我。在补习班近一年的同窗时间里,我与她似乎并无交集,更谈不上所谓的男女朋友了。之前我对她的了解仅限于知道她会说一口标准而流利的普通话,后来也只是听其他同学提起过她的身世背景――原县城一中的校花,有着一个在县城当局长的爹,但我从来没把她放在心上。现在亲耳听到她对我的当众表白后,我感到既迷茫又激动,心中那根爱情的弦仿佛一下子被拨弄了,无法平静下来。
整个下午,我都沉浸在对刘丹的回忆中。我在脑海里仔细搜寻刘丹之前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,做过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。
我记起了去年刚来补习班不久,刘丹在我面前朗诵过一篇文章,具体什么内容我却忘了,我只记得她的声音,时儿如行云流水般洒脱,时儿像高山大海般凝重,就如同一幅画呈现在我面前,我随着她的声音在画里愉快地行走,是那般潇洒飘逸。可我怎么就记不起最关健的内容了呢?说不定,她在那时就已经暗示过我了,只是我当时没在意而已!对了!还有去年冬天班上大打除时,我不小心被窗户玻璃划被了手,是她紧张地跑到老师办公室拿来碘酒和创口贴,给我受伤的指头消毒包扎,动作轻柔体贴,让我觉得十分温暖……
往常下午放学后,我都会留在教室里自习到晚上十点,可那天不知为何,我竟然鬼使神差般往回宿舍的路上走去。路过校园花圃时,我看到牡丹花蕾已经绽开,娇羞欲滴,还没大开的花朵在绿叶的衬托下犹显娇嫩,红里透粉,让人痴迷。
路上我竟然“意外的”遇到了刘丹。她把手中的一本曲谱递给我道。“知道你喜欢吹笛子,这本曲谱送给你。”我接过曲谱,望着她欲言又止。而刘丹好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一样,诡异地笑了笑道:“是不是想跟我确认我男朋友是谁呀!你那么聪明,不会连斜对面的意思都不知道吧?”说完,她神秘的朝我瞥了一眼后欲转身离去,却又没头没尾地来了句:“我已经在县文化馆上班了,明天晚上我们那里有一场云南省歌舞团的歌舞演出,我请你看演出,你不会让我久等吧!”说完便飘然远去,留下一脸茫然的我独自伫立在风中。
那一夜,我始终无法入眠,脑子里全是刘丹的身影,我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起来。
次日傍晚,我如约来到文化宫,见到了正在售票窗口售票的刘丹,接过她递过来的观演票,我也没讲任何客套话,就径直走进了观演厅。刘丹因为还要上班,就没有跟进来,我估计她卖完票后会在后排观看。孤独地坐在观演大厅里,我根本无心观看演出,整晚就只记住了其中一首歌――《山丹丹开花红艳艳》,还是因为歌词中有她的名字。我走出演出厅大门时,刘丹正站在门口侯着我。
“我已经下班了,我们一起去吃宵夜,好吗?”刘丹柔声的对我说。
当时已是晚上十点,但也不算太晚,加上我肚子的确有点饿了,也就没有拒绝刘丹的好意。我们穿过文化宫西面的一条临湖小路,来到了湖心路上。湖心路建在县城中的一个湖泊上,城里的青年男女都喜欢晚上来这里漫步,大家便叫它“情人岛”。情人岛周边种有一排垂柳,柳条伸到了湖面上,在微风中翩翩起舞,月光把柳条的舞姿映在湖面上,而湖面上的粼粼波光,又将柳条那婀娜的舞姿反射回柳树上,湖面和柳树在月光下辉相交映,令人目不暇接,心旷神怡。
白天来这里的人不多,但晚上这里却很是热闹。十几个夜宵摊沿湖边垂柳下一字排开,有炸臭豆腐,煎糖油粑粑的;有煮兰花干子,卖猪血汤的;还有卖唆螺,炸红署饼的……十多种小吃,让人垂诞欲滴。来这里的大多是年轻情侣,我和刘丹在卖兰花干子的摊头坐下,要了些兰花干子和猪血汤,然后去旁边摊上买了十几块臭豆腐过来,开心地吃了起来。
宵夜期间,刘丹告诉我,在一中读高中时,她交过一个男友,是和她同住一个大院的邻居,去年男友考上大学后便和她分手了。她还说,分手时她便发誓,将来她一定要找一个比前男友更优秀的人。我一直静静地听着刘丹说着她过去的事,没有言语。心想:莫不成她想靠我把她前男友比下去?
眼见午夜将至,我起身向刘丹告辞。而刘丹却没有回家而是一直默默地跟着我。我知道她一定是有话想对我说,但她没开口,我也就没问。
回到宿舍门口,她终于开口了:“你就不要送我了,你正在为高考冲刺一定很辛苦,还是早点休息吧!”尽管她说的与我猜测的不同,但我很是感动,也就没说什么,看着刘丹走远后,才推开门走进里屋。
躺在床上,我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,满脑子都是些肮脏的想法。不知过了多久,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外面敲宿舍门,于是起床走到外屋,把门打开一条缝,朝门外看出。我惊讶地看到,刘丹正喘着气站在门口,神色迷离。因为室内还有其他同学,我连忙走出来把门关上。
“怎么了?遇到什么事了吗?”我着急地问道,心里忐忑不安。
刘丹却没有说话,只是急促地喘着气,还用一种紧张的眼神望着我,使我更加慌张起来。
“到底怎么了?你快说呀!”我用颤抖的声音低声吼着。而刘丹依然没有回答我,只是深深地吸一口气,似乎是在平息她那丰满的胸前不断起伏的波涛。尔后,她却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往外走。我呆呆地被刘丹拉到一片荒地里,还没等我反应过来,就被她紧紧地抱住,紧接着只感到自己的嘴唇被刘丹的嘴顶住了,一股芳香顿时涌入我的鼻孔里融入骨髓中,那一刻,我完全石化了!这可是我的初吻呀!虽说在我脑子里,也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与梦中女孩亲吻的情形,但是当我第一次真的被女孩亲吻时,却感到自己是那般的软弱无力,又是那般的手足无措。霎时,一股如电流般的能量从我的嘴唇传遍全身,我的脑子里变成了一片空白,身体也僵硬起来。我没有推开刘丹,却也没有拥抱她,而且任由她疯狂地亲吻着,自己仿佛就是一具任她摆布的木偶。
不知过了多久,刘丹终于停止她那狂野的动作,用一双含泪的双眸深情地凝视着我。那一刻,她就像一朵被晨露滋润的牡丹花,娇艳欲滴,让人意乱情迷。
“青青芳心动,夜夜不眠时”那夜以后我便经常失眠,白天也是魂不守舍,根本静不下心来看书,《李鹏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》更是一字未看。每天放学后,我唯一想做的事便是去找刘丹,那怕只是看她一眼。高考前的半个月里,我们牵手走进电影院,相拥在荒草地,相偎在琼湖边,那段时间里我对“夜月一帘幽梦,春风十里柔情”这两句诗词体会尤其深刻。
校园里的那株牡丹花已经怒放了好些天,等到高考的那一天,它却开始凋谢了。那年高考,我因时事政治部分交了白卷而一败涂地。我虽然在高考前收获了一份爱情,但我知道那是建立在我能考上重点本科基础上的,对于高考惨败的我,她无异如空中楼阁。
刘丹并不知道我考砸了。高考后的当晚,她依然兴高采烈地跑来找我。
“我们坐船去庐山玩,好吗?钱我都准备好了。”她搂着我的脖子深情地说道。
我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拉开她的手。“父母让我考完后马上回去,‘双抢’期间,家里的事太多,父亲忙不过来,再说这次我考的很不好,就不陪你玩了,下次来县城时才找你吧。”还没等刘丹开口,我又说道:“今天我有点不舒服,想早点休息,你先回去吧!”
刘丹一时间不知所措,不知是看到了我不开心的样子,还是听到了我没考好的消息,她沉默许久,留下一句“那你好好休息吧!来县城时记得来找我!”之后便伤心地走了。从此再也没有联系过我。
一个月后,高考成绩出来了,我最终还是被省城一所大专录取。去省城需在县城转车,有近两个小时的侯车时间,我再次来到了湖心路上,在湖心路上绯徊了许久,我也去了文化宫门口,只是没再见到刘丹的身影。
我和刘丹的恋情就像那盛开的牡丹,仅仅怒放了二十余日。一如从预考到高考时的我由惊艳而落寂。时隔三十多年,我时常把那段牡丹花开的日子记起,因为它是我一辈子最甜蜜却又最伤心的回忆。
作者:湘水云天
.05.07写于深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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